2016-01-06 14:47:05 k73游戏之家 作者:MASS488
《泰拉瑞亚》是一款极为优秀的独立游戏,游戏初期玩家可以通过游戏内的npc“向导”来了解这款游戏并游玩,于是就有玩家利用自己的心得,写出了下面这篇同人小说,希望大家喜欢。
序章 契子
今晨洒下的阳光都是寂寞的。
清脆的鸟鸣,悠然将我的思绪代入了神秘的意境。
白雾蔼蔼的森林也因着它愈加寂静。
柔曼的思念环绕在我周围。
以至于我忽视了那小小的,微不足道的敲门声。
终于,我意识到这问题,带着歉意打开了门。
“你好,我是向导。”习惯性的,我说出了这句话。
但是门口似乎一个人也没有。
我低下头,这才看到了那个刚刚长到我腰际的孩子。
为了看清楚他,我蹲了下来,露出我最熟悉的微笑。
“有什么问题需要解答么?孩子?”
他低着头,并不说什么。
“听着,孩子,毫无意义地占用他人时间就是犯错。”
话是这么说,我却温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我没有生气。
“我想找我姐姐。”他终于开口了。
“我没有这方面的能力,孩子。你应该去找那位老魔法师”
“我找过他了...”小男孩的脸添上了一丝忧伤。
“所以,魔法师先生说她在哪里?”
“天堂。”
我明白了这孩子为什么来找我了。
“你姐姐她长什么样子?”
“她喜欢围巾和裙子,很多颜色的。”
“你最后一次是在哪里见到的她?”
“在红色的月亮下面,她告诉我不要出门,自己出去了,从此就没有回来。”
“抱歉...给我一分钟。”
我背对着他,揉了揉湿润的眼眶,尽力抑住悲伤,又转回来。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杰瑞。”
“今年几岁?”“应该...快6岁了。”
“好的,杰瑞,不介意的话进来吧。”
我带着他进了我的小房子。
“来,站在这儿。”我引着他站到了一面镜子前。
“这是镜子,然后呢?”他打量着这个新奇的玩意儿。
”注意看镜子,杰瑞。”我从镜子前闪开,只让镜中留下他的身影。
“你觉不觉得,你的眼睛,脸型,头发都有你姐姐的影子?”
“她一直住在你的心里,并且也在你的身上留下了这些记号。”
“可我只想让她回来抱抱我...”杰瑞的头低得更深了。
“听着,杰瑞。”我局促不安地搓了搓手.
毕竟我是个几乎不会撒谎的人。
“你姐姐她经常离开家的,不是么?”“嗯。”
“她现在呢...就像离开家的时候一样,是去旅行了。”
“那为什么不带上我呢?”
“因为那个地方,只有大人能去。“
“她什么时候回来?”
看着他不带一丝猜忌的目光,我只觉得,我的心在滴血。
杰瑞那纯粹的童真像一把尖锐的割刀,深深刺进我的心里。
“等你长大了,就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回来了。”
“那太久了,我想见我姐姐....向导先生...您有办法让我见到姐姐么?一小会儿就可以了...”
“等一会儿,杰瑞。”
我从桌子上拿起一个透明的长颈瓶,瓶中的坠星闪着可爱的,明亮,而不刺眼的淡黄色光芒。
“会写字么?”“会的。”
“那就写一封信给你姐姐,把你想对她说的话写下来,然后装进这个带着星辰的瓶子里用气球升上天空,你姐姐就能在天堂收到你想对她谁的话了。”
“您说的是真的么?”
“我是盖德(guild),向导从不说谎。”
说完这句话,我的心中生出一股强烈的愧疚感。
“这是为了让杰瑞走出悲伤。”我这样安慰着自己道。
似乎连我自己也开始接受这个想法了。
终于,在我的循循善诱之下,杰瑞相信了我。
也是在我的帮助下,他完成了第一封写给天堂的信。
“谢谢您...向导先生,您真是个好人。”
“这都是我应做的。”我心力不支地笑了笑,说谎真的太难了。
“那,我回家了。”
杰瑞欢快的像一只小鸟,他从我的椅子上跳下来,把那封信递给了我。
“路上小心,杰瑞。”
我目送着他哼着儿歌离开了。
“呼....”看到他走远了,我一下瘫倒在床上。
“我真的不是个擅长说谎的人啊。”
就这样,我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又坐起来,拿起杰瑞的那还没有装封的信,粗略地看了看。
“这....糟糕了!”
这封信的内容很简单,字里行间流露着的意思仅仅是,“我爱你,姐姐;所以,请快点回来吧。”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杰瑞他居住的那座城市!
那封信上标明住址的地方写着一个我绝不愿意去回想,
更不愿意看到的名字。
“瑞拉城。”其实如果仅仅看向表面的话,
瑞拉城,真的是一个完美的居所。
那里有寂静的池沼,
野鸭在河流分支的小水池中呷呷的叫着,
也有乌龟喜欢曝露在正午的日光底下晒太阳。
黄昏时,一艘艘渔船藏在茂草之间。
在那阴影聚集的波纹里,
人们捧着水瓶,从曲曲折折的小巷里走出来。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不知何时就繁茂起来的、从来没有人刻意栽培过的向日葵田。
但在这些甜蜜背后隐藏着的,
才是瑞拉城真正出名的原因。
那是一座庞大的地下城,没错,它坐落于瑞拉城的正下方。
到底有多庞大呢?总之我只知道,
它比瑞拉城还要庞大的多就是了。
这座地下都市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斥了难以想象的罪恶。
血腥的器官,肢体交易;淫靡不堪的欲望,放纵的杀人狂。
而孩子,也就成了他们首当其冲的牺牲品。
说来也是悲哀,这个大陆上有很多人不能像勇者一般强大,
更没有人能像我和其他npc一样,享有不朽的生命。
所以这些胆小鬼想尽办法要多活几年,
怎么样能多活几年呢?那就只有
——从弱小的孩子们身上掠夺他们尚还新鲜的生命。其实我永远弄不懂那些人在做什么。
没有力量,也不能永远的活着,接受不就好了?
但我是幸运的,被神选中了的。
就凭这点来看,我也好,圣光也好,
恐怕永远都不能明白身为普通人的悲哀吧。
但神垂怜的,是优雅的诗人与他认同的传教士;
而不是整天喊打喊杀,动不动还要背叛倒戈的嗜血狂。
更不是什么为了追求财富与生命的胆小鬼。
我懒得去继续思考这些生命与世界的论题。
——论起真理,我应该最明白不过的了。
“总之,想让一个五岁的、没有任何特殊意义的孤儿死去;
这实在是太容易了。”
我随手把那封信卷起来。
装进坠星瓶里,又放回原处。
“似乎没什么可带的啊,就这么走吧。”
我正准备直接出发,却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毕竟我是向导,总不能这么由着自己的性子。
“说到底...还是在临走前告个别吧。”
“顺便再找个人替我一段时间好了。”我沿着熟悉的路线前往莫恩法师的家。
“莫恩一定会答应我的吧...”
实际上不管他答应还是不答应,我都要去保护杰瑞。
“需要更多的闪光信号灯、还有导线。”
安娜带着几分焦躁的少女声线从我旁边传来过来。
“早啊,安娜。”我停下脚步看向她。
她敏感的抖动了一下,“别这么看着我,盖德,我在工作呢。”
“太敏感是你的缺点,早点习惯热切些的目光吧。”
“唔...嗯。”她害羞的转过头去不敢面对我,却也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我的意见。
“博尔没和你一起来干这差事么?”
“嘿,盖德,好朋友,我一大早就听到你在说我的事情。”
博尔带着一脸哥布林特有的微笑走了过来。
他的背上背着一大包分成三色的导线,也在导线间可以看到不少闪光信号灯。
“快来帮我分线。”安娜有点吃醋地说道。
“啊来了,my honey。”
听到博尔这么亲昵的称呼,安娜的脸红得就像个熟透了的苹果。
“你....你...你你再敢这么叫我,我就把你的嘴用导线串上!”
“可是哥布林没有嘴唇。”
“你...你欺负我!”
安娜生气的拿出背后的大扳手,在博尔光秃秃的脑袋上轻点两下,
“我都不能集中精神认真工作了!你得想办法补偿我!”
“一起去散步不就好了?”
博尔虽然这么说这,却也集中精力开始排线。
恋爱与工作哪个更重要,他还是很清楚的。“种族差异也阻挡不了真爱呢...。”
我不由地摇着头,感叹着。
“那么,我先走了,二位加油。”
“走好不送,盖德。”
安娜和博尔头也不抬,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句话。”
离开上层区域的左端,我走向中庭广场,那里是通往所有区域的必经之路。
“让一下,谢谢。”
勇者们熙熙攘攘地在广场上游荡,偶尔也会挡住我的道路。
“请等一下!向导先生!”
我转过身,叫住我的是一位男青年勇者。
“有什么我能帮助你的?”
“请问在哪里能找到死亡草?”
男青年说着拿出一个小本,看来是要记下我说的话。
“在血月后的腐化、血腥之地,地表与地下都会有;你不必记下来的,我在《全地形解析》中写出过这类内容。”
“噢,好的。”男青年收起小本和笔。
“能允许我再问一个问题么?”
“问吧。”“您知道这一切血月这类事件的来历么?”
听到这个问题,我沉吟片刻,给出了答案。
“我无可奉告;也请转告其他人,不要再来问我这类问题。”
这我可真的没有撒谎,在我还是个人类时,这些事件就已经存在了。
“没能解答你所有的疑问是我失格。”
我说着对青年鞠了一躬来表示我的歉意。
“您没必要道歉的。”青年八成是没想到我会这样。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身离开了。
那之后,我在复杂的哲拉希尔(注1)中七转八转,终于来到了魔法师的家。
门是开着的,但出于礼节,我还是敲了敲门。“我进来了,莫恩大师。”
“想不到盖德你还有时间来探望我这半只脚踩进棺材的老头子啊。”
莫恩大师搁下他手中的水晶球,抬起头看着我进来,似乎已经猜到我不是来专程探望他的了。
我随手关上了门,道出了我的请求“您能替我答疑几天么?”
“用不着我这记性不好的糟老头子,圣光兄弟会(注2)已经在帮你答疑了。”
“这样啊。”我恍然大悟,难怪最近到我那里去的勇者少了很多。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件事儿?”
“我是来和您告别的,我要出趟远门了。”
“出远门?去哪?”
“瑞拉城。”
“什么?”听到这件事儿,莫恩猛的一颤,连水晶球都掉在了地上。
“你疯了吗?除了勇者们把你当恩人,外面的那些疯子巴不得把你解剖了!”
“我很感兴趣有什么刀能解剖我。”
“...”莫恩一时语塞,想不出来什么理由反驳我。
“但他们认为你就是血肉之墙啊...你愿意被他们唤做怪物!?”
“那是他们自己不知真相的臆想,我难道有必要去计较这些?”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
莫恩吃力地弯下腰,捡起自己的水晶球摆回桌面。
“祝你好运吧....盖德...还有,小心岩浆。”注1:哲拉希尔全称—圆环堡垒哲拉希尔,是泰拉瑞亚大陆最大的城市+勇者聚集地。
其中居住者皆为勇者与npc,普通人类禁止出入,不是因为力量阶级歧视,而是为了普通人类的生命安全考虑—拥有勇者体质的人会遭到所有怪物的主动攻击。
注2:圣光兄弟会
圣光兄弟会是哲拉希尔的最高议会和执法机关,由格里菲兹.米尔斯.泰拉 带领(这个名字在签名时就是G.M.泰拉)圣光前辈别打我QAQ“那就拜托您了。”
我起身离开了莫恩大师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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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节分割线)—————
那之后我本来想早点启程。
抬头一看,天色尚早,连中午都还没到。
我便回到中庭广场,在一把长椅上坐了下来,看着成双成对的勇者情侣们牵着手,享受着没有怪物来袭的、难得的闲暇时光。
“真是惬意啊。”
我在人群中也看到了丽莎和马库斯,他们也手牵着手走在一起。
只不过今天丽莎的护士装变成了一身白长裙,马库斯也换上了一件挺拔,精神的西装。
看到我一个人坐在广场的边上,马库斯牵着丽莎的手走了过来。
“最近还好么?兄弟?”
我的运气真是差到极点。
“很好啊,住在这里能有什么不好呢?”
其实我有点想说...一大早的秀什么恩爱。
但想想我连这句话的性质都没明白,还是算了,毕竟是格里菲兹教给我的。
“盖德有心事呢。”
丽莎的直觉永远很敏锐,也许是作为护士的职业天赋吧。
“不介意的话说出来吧,让我们也听听盖德的想法。”
“真的没什么事儿。”
我婉言谢绝丽莎的好意。
“对了,兄弟,我差点忘了一件事儿。”
马库斯及时的帮我解了围,他从空间袋里拿出一个红色的信封,把它塞给了我。
“一定要来啊,盖德。”
丽莎有点羞涩的笑了笑。
马库斯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是第一个拿到的,兄弟。”
“也是唯一一张我亲笔写得呢。”丽莎说到。
“嗯...”看到他们满脸洋溢着的幸福,我真的从心底为他们高兴。
不用猜了,信封上大大的写着两个字—请柬。
什么内容的请柬呢?当然是婚礼了。
“恭喜二位呢...终于迈出了这一步。”
我的确是发自内心的笑了。
一个是我最好的兄弟,另一个是真心爱他的女孩儿;现在他们终于走到了一起。
我有什么资格不为他们感到高兴呢?
可笑着笑着,我只觉得心真的有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说不上是痛苦的,但也绝不是欢快的。
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我喜欢丽莎,即使到了现在,我也是喜欢她的。
但我不能像她表露出来...因为我知道
在这座堡垒的外面,有人在等着我回去。
虽然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更不知道她对我的感情究竟是什么。
但我喜欢她,这就足够了。
即使有一天,我亲眼确认了她的离去;我的耳畔也再无她那银铃般的语声
当这一切真的降临在我的头上,我也就明白什么时候该结束这毫无意义的、永恒的生命了。
丽莎她没什么不好,也没什么缺点,只是她太晚了。
晚的我心中根本装不下其他人了。
“祝你们幸福。”
还是我一贯的假笑,这笑容仅仅是为了掩盖悲伤罢了。
“盖德?...”
丽莎一眼就看出了我的不正常。
她的脸色凝重了几分,其中更多的是担忧。
马库斯自然是什么没看出来。
他仅仅是站在原地,不明白丽莎突然这么严肃的原因。
“两位说完了没?”
我这才注意到那个金发蓝眼的女孩子,她从刚才就一直站在路边看着我。
应该是来提问的吧。
“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兄弟。”
马库斯拉起丽莎的手转身就走,可能也觉得继续留在这里毫无意义。
看到军火商和护士离开,她这才走了过来。
“盖德先生,这是圣光大人给您的信。”
“圣光亲笔么?不胜荣幸。”
我说着撕开信封的封条,取出那张写满字的纸,仔细地阅读。
“......真巧啊。”
我随手把信件放进背包。
“您答应其中的委托了?”
“当然。”
“那就好。”女孩子擦了擦汗,不知道是一路跑来送信累的,还是等待我的决定时太紧张了。
“你叫什么名字?”
“欧菲莉特,盖德先生。”
“啊,圣光和我经常提起你。”
“是么?...”
她冷酷的眼睛中出现了几丝温暖的涟漪,但仅是一瞬而已。
“盖德先生真是没用呢。”
“啥?”
“你喜欢护士小姐的吧?”
对于这个问题我还是只能沉默。
“连回答都不敢么?真是拿你没办法。”
“我该怎么称呼你?”
“莉特,盖德先生。”
莉特?这名字有点熟悉,但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谢谢你呢...莉特。”
“不需要开口一个谢谢。”
莉特的脸冷若冰霜。
“您也太怯弱了点...实在不能想象您是怎么握剑的。”
“战斗与处理事情完全是两码事儿;对我来说是这样的。”
我抽出背后的训练木弓,随手一箭,直接射中了近百米开外的靶心。
“战斗的时候,我没有时间去思考其他的事情。”
“我没有和您探讨战斗,我只是想告诉您,喜欢就要勇敢的去追求。”
莉特也许和我一样,都在暗中喜欢着一个人吧。
“再见,盖德先生,我得去给圣光大人通报您的回应了。”
本来我还想再和莉特多说几句,但她似乎不想多待一会儿。
也许是因为触到了“喜欢”这根心弦吧。
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虽然我的身高和外表看起来没有比莉特大多少,
但我今年已经20...不对,19岁了;
至少已经成年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但即使我早就成年了,似乎生活也没什么区别。
不敢想的事情还是还是一件也不敢想象;
该做的事情也一件没少。
“呼...”我从长椅上一跃而起,“差不多该准备然后下启程了。”
———————————————(视角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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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菲兹从来没有这么焦躁过,
他紧皱着眉头,在屋子里不安地来回踱步。
要是盖德看见他,准会说“嘿,精神点,圣光;你不适合这个样子。”
但他现在面临的,就是这份友谊的抉择,
“如果盖德觉得我是在利用他呢?”
他被这个想法困扰着,以至于都没敢亲自把信交到盖德的手里。
“安分点,圣光大人,再这样下去地板要被您踩穿了。”
副手莱曼抬起他满是睡意的脸,倾诉了他的不满。
“......”格里菲兹本来是想反驳的。
但他对于莱曼疲劳的原因是很愧疚的。
——因为自己把不少公务扔给了他。
“你睡吧。”
格里菲兹在窗口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不再踱步,也不再发出任何声响。
他再次确认了一下莱曼已经睡着了,
“用那个也没问题了。”他自言自语着,用食指与中指遮住了自己的左眼。
随着几句难以辨别的咒语,他的左眼竟燃起了银色的火焰。
“eye of providence。”
没有什么是这只眼睛看不到的;
也没有什么能逃过这只眼睛的追踪和监视。
“很好。”没有一会儿,他看到了自己在寻找的东西,
盖德看起来是同意那件事情了。
当然,他没忘了顺便用这只眼睛揩油。
也是他眼睛上银色火焰熄灭的时候,门外响起了轻轻的叩门声。
“没有锁。”
不说也知道,是莉特回来了。
“盖德他答应了么?”
格里菲兹装作什么他也不知道的样子。
“答应了,圣光大人。”
“那就好。”格里菲兹说着接过女孩递过来的信件,随手扔进烧得正旺的壁炉里。
“您为什么不亲自去呢?圣光大人?”
格里菲兹看着面前这个永远长不大的女孩,
嘴角扬起了一丝满溢着温暖,甜蜜的弧度。
她早已成为了一名强大的战士,为人处事更是冷静。
但总是缺了点什么,还不够成熟。
“大人的世界你不懂。”他说出了自己最惯用的理由。
“哈?”对于这个答案,莉特很明显地表现出了自己的不满。
“我已经过完16岁生日了!不小了!圣!光!大!人!”
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来。
“但还是未成年。”
“唔......”莉特被一句话堵死,只得作罢,不再追问什么。
“可...这对盖德先生有点不公平吧?那么危险的事情...”
“相信我,那任务对于他来说是小菜一碟。”
“您是在开玩笑么?”
莉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亲昵地摸了摸格里菲兹的额头。
“没有发烧...那么您一定是在开玩笑吧?明明盖德先生犀弱的连剑都握不住啊...”
“你太小看他了。”
格里菲兹笑了笑,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
“知道我为什么是圣光么?莉特。”
“为什么呢?......”
“因为我无可替代。”格里菲兹说着能让任何一个人眉飞色舞的话语,
脸上却没有一丝骄傲或是过分的自豪。
“正如盖德他掌握着这世上所有的知识,所以他是向导;无可替代的向导。”
“可是...”
“简单点来说吧,让你去无价值地送死;你会去么?”
“不是没有道理呢...”莉特点了点头。
“我想放松一下了...莉特。”
格里菲兹说着躺倒在长沙发上。
“要我给您揉揉肩么?”
“让我看看你的耳朵吧。”
“嗯...”
一对猫耳像是凭空出现似的,从莉特金色的短发间跑了出来。
“圣光大人...是第一个喜欢我耳朵的人呢...”
“有谁会讨厌这么可爱的东西呢?”
格里菲兹说着,轻柔地拂过少女那近在咫尺的金发,撩拨着那对猫耳。
“呜...别这样...圣光大人。”
格里菲兹赶忙收回了手,再这样下去,莉特恐怕会哭出来的;
然后莱曼醒了的话...这事情会不会闹大就难说了。
但他明白,他是真心爱着眼前的金发女孩儿。
所以也应该尊重她的想法,而不是一味地去占有她。
“抱歉...莉特。”“没什么...您喜欢这样就好。”
“以后...请一直叫我的名字吧,莉特。”
格里菲兹下定决心,他要用这场他亲自引发的风暴来守护这个女孩儿。
但愿在这场战争之后,再也没有像曾经的莉特那样的孩子会哭泣。
“这是一场战争...为了结束一切战争,而打响的战争!”
在圆环区之外,一位金发蓝眼的青年也在踏上征途之前做着同样的宣誓。
“我绝不践踏弱者,亦不维护错误;我与扭曲事实的人对抗;与胆敢试图挑战规则的人对抗。”
”因此,我要站在尖塔的顶端,俯瞰您在愚盲中创立的世界,守卫它原有的秩序。”
二人的身影在这一刻似是对称一般重合“I am providence!”(我是天佑之人)
.......
序章------完
正篇第一部
尖塔顶的向日葵
“她温暖的注视正如那太阳的光芒;伴着我一路满是黑暗的泥泞、坎坷,不屈不挠地顺从着天意;尽管那之后我明白了我所处的位置,却也终于有了让自己活下去的意义。”
——by 盖德
送给谁的大家就不用猜了w
预更一段
第一章 故乡
马车吱吱嘎嘎的颠簸着。
整整一夜,我都没怎么睡好。
车轮的响声一点点减小,终于停了下来。
“到了,伙计。”老车夫那浑厚的嗓音震碎了我仅有的那点睡意。
我走下车棚,迷迷糊糊的递上十枚银币。
“祝您在利墨瑞克的路途愉快。”
又是一阵“吱吱嘎嘎”的响声,还伴着一阵烟尘。
马车离开了这里。
“什么...利墨瑞克...?”第一章 故乡
马车吱吱嘎嘎的颠簸着。
整整一夜,我都没怎么睡好。
车轮的响声一点点减小,终于停了下来。
“到了,伙计。”老车夫那浑厚的嗓音震碎了我仅有的那点睡意。
我走下车棚,迷迷糊糊的递上十枚银币。
“祝您在利墨瑞克的旅途愉快。”
又是一阵“吱吱嘎嘎”的响声,还伴着一阵烟尘。
马车驶离了这里。
“什么...利墨瑞克...?”
我揉了揉眼睛仔细确认了眼前的景物。
一整片温暖的黄色,来自于那不知何时就繁茂起来的向日葵田。
秋风早已吹走了难熬的暑气。
我抬头看向更远的地方,那里有池沼,河流与小镇;
这一切都告诉了我,这里确实是我为最熟悉的故乡。
“我回来了!”对着天空,发出了这样的一句呐喊。
随后我顺着平坦的草地仰面躺下,
呼吸着那泥土与阳光在混合在一起的芳香,
眼皮更加沉重了。
“能休息就休息一会儿吧。”我闭上了眼睛。
要是醒来的时候,能遇到一个像丽莎一样关心我的女孩子...
真不知道那会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我应该是睡了有一段时间了。
之前我虽然算不上很疲惫,但我知道,
以我的体质,睡着的话就不太容易醒过来。
“不会睡得太久了吧...”
我睁开眼睛,这才发现,我被人注视着。
注视着我的,是一位绿发绿眼的少女,年龄应该和我一样。
也许她已经注视着我很久了。
“请问...您不舒服么?”少女她对我说出了这句话。
“没有...我很好的。”
“可是...您的眼角有泪水啊?”
“你说这个?”我随手拭干眼角的泪。
为什么又哭了...我明明答应过那个人,绝对不会再哭了。
“常有的事情了。”
“唉?...您有什么...很伤心的事情么?”
她的语气中更多的是关切,却又带了几分惊愕。
“也...不算啦。”我勉勉强强地挤出一个答案。
“我们有见过么?”
下一秒,我觉得自己有点奇怪,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啊...这个...”她似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抱歉呐...我只是...觉得您很像一个人。”
“那真是太好了。”
但我问的不仅仅是这个。
“你一个人在这种郊外做什么?”“我...”
她说话一直战战兢兢,不习惯和陌生人对话么?
“我...我只是想独处一会儿...发发呆。”
看她不像说谎的样子。
“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哪...哪里...我只是...看见您在流泪。”
“晚安。”我再次合上了眼。
“等...等一下。”看到我有不再理她的意思,她居然有点慌了。
“我...我只是...稍微地...在等一个人。”
“等人?等什么人?”
“怎么还不回来的那个人...”
我不认为我现在有发言的资格。
“虽然...他永远也不会回来...但我还是希望他回来。”
“这样啊。”直到她讲完,我才开口。
“你一直在等他吗?”
我和她之间有了一段沉默。
“可能...是吧。”
“他是什么人呢?恋人吗?”“唉...”
看她的反应,我应该是猜中了。
“那个...会回来的吧...他会回来的吧?”
“别问我啦...我说了也不算数的啊。”
“嗯...对不起...占用您的时间。” “没事儿。”
该怎么回答她呢?...真是有点伤脑筋啊。
“我想你的恋人不会回来了,他即使回来,也不太可能回到这里。”
“也对呢...”她僵硬地挤出一个笑容。
“毕竟这里一点好处也没有啊。”
“或许吧。”
“您可真是个成熟的人呢。”“怎么说?”
她无奈地耸了耸肩,“大家都安慰我说,他一定会回来的...
但是我知道,他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怎么可能回的来呢?”
“是么...你有很好的朋友呢。”我叹了口气。
“嗯...”她的声音已经是有气无力了。
“但我还是想说一句对你没什么用处的话。”
“您说吧...”
“如果你一直思念着那个人的话,搞不好会有奇迹也说不定呢。”
当然,我说的不是什么没有代价的奇迹...
“谢谢您...”
“那就这样,我要再睡一会儿了。”
“用我带您去镇上么?”“不必了。”
少女的声音让我有一种熟悉,温暖,而似曾相识的感觉。
“安德鲁...”我不禁回想起那个温柔的我。
温柔到不忍踩死一只史莱姆的我。
但他是天空中的飞鸟,无所依求,无忧无虑。
而我是无光之海中的鲨鱼,要么杀死敌对,要么被杀。
“盖德...”在我逐渐淡薄的意识中,好像有这样人叫了我的名字。
嘴唇上,传来一阵湿润而柔软的触感。
隐隐约约,我嗅到了薰衣草的香气,
还有一些细嫩无比的野草拂过我的脸颊,伴随着痒痒的撩拨感。
真希望能永远陶醉在这样的梦境中。
当我醒来的时候,早已不见了绿发少女的身影。
地上只剩下了一个空空如也的水壶。
“是她丢下来的么?”
水壶上薰衣草的气味混合着向日葵那明媚的芬芳。
“这味道...怎么有点熟悉...这样啊。”
应该是少女把自己剩下的水给了我。
“谢谢...”我感激地收起水壶,准备先去打听杰瑞的下落。
我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圣光有他自己的仗要打。
我帮他也只是走个顺水人情,这不影响我做事情的优先顺序。
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圣人啊。
“什么时间了...”
我抬起头看了看太阳,它刚好穿过正午时分的位置。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云突然就多了,明明来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
“总之先到镇上去吧。”
我这样想着,不由地加快了速度。———————————————(故事分割)———
利墨瑞克边陲的小镇向来都不是很太平。
在这里我们曾经发现过不少资质优秀的勇者。
但这也是利墨瑞克不太平的原因
——勇者体质的人会遭到所有怪物的无视代价攻击。
包括我也是。
“做个普通人也不错吧...”
小镇上还没有人注意到我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
“请问...”我试着询问一个和杰瑞年龄相仿的女孩子,她认不认识杰瑞,
但话还没说完,我就被一位年轻的妇人狠狠地推向了一边;
“你这怪物离我女儿远点!”
她喊出了这么一句话...
“呸呸呸...真是晦气...”她从兜里掏出一张洁白的手帕,擦了擦碰到我的双手,
刚擦完,依旧洁白无暇的手绢却被她一脸恶心地扔进了下水道。
“不许和那种怪物说话!他会吃了你的!琳达!”
她的眼中有对女儿的温情,却又带着深深的厌恶
——这目光是给我的;说是憎恨,也可以说是恐惧。
她甚至拿起一把匕首,示威性地挥舞着。
“怪物么...”我有点无奈地遮住了眼睛。
明明决定不在乎这些说法,可是当它真正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
却还是对我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不管有没有人了,恢复更新。
这一次我注意到了打扫路边的老人,
“您好,请问有时间问个问题么?”
“当然有啊。”老人抬起他那带着微笑的慈祥面庞,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啊?...”当他看到我的那一刻,他先是瞪大了眼睛,
似乎在确认着我的面容
大约几秒钟的功夫,他慈祥的微笑在一瞬被惊恐扭曲。
“天啊!我...我就是皮包骨头的个老人家可怜可怜我吧。”
他“扑通”地跪了下来,“我没肉可吃,也不好吃!”
“您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我伸出手想把老人扶起来,
但他反而更害怕了,挣扎着想起来又没有力气,一次次支起腿又跌倒在地。
“把你那双吃人的触手拿开!”他在地上蹭着,为了离我更远一点...
“滚出我们的村庄!”村民们一面扶起老人,一面不停地喊着。
还有另外几个村民挥舞着农具不让我靠近。
“......”我能说点什么呢?真是没想到,
我的名声经过那么多次的道听途说已经变成了“触手食人魔。”
但我根本不去理会耳边无止境的污言秽语,
冲着他们用农具组成的封锁线直勾勾地走了过去。
“这家伙疯了吧...”“他不怕么?...”“难道我们激怒他了?...”
村民们议论着,不由自主地为我散开了一条路。
“不要诅咒你根本不知道;更不了解的事物。”
我自言自语着走向镇长的办公长屋。
我在这个镇子里步行了十多分钟,
运气难得这么好——之后的路上居然没有一个暴民来烦我。
他们也就只敢做到这种地步了。
在我步行的这段时间里,云聚得更厚实了。
燕雀在我头顶的低空中盘旋着,鸣叫着,这意味今晚一定会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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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勒几天前才刚刚来到这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小镇就职。
上一个镇长不知道怎的突然暴毙,据说是与“黑商”为敌的结局。
所以他上任的这几天一直小心翼翼地工作,生怕自己也会落得个同样的下场。
“您知道...阁下...”农民喋喋不休地说,穆勒也不停地记。
“我们要留下自己吃的粮食...卖的粮食...还有一些被抢走了。”
“所以你们不能如要求上缴了?”
“没错,阁下。”
穆勒摇摇头,放下了手中的鹅毛笔。
“你在这双手上看到了什么?”“厚实的掌纹...还有...老茧。”
“你还不明白么?我不是什么阁下,我是和你们一样的农民兄弟。”
“是的...镇长先生。”农民点了点头。
“那么你最大限度能上缴多少?”
“四十马车,不能多了...镇长...”
“那么三十车就可以了。”穆勒记下来最后的结果。
执政工作真的不是个好干的活。
“两位介意我打搅一下么?”金发的青年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
也是金发青年走进来的时候,那位农民起身狂奔出了他的长屋。
这令穆勒有点不高兴
——自己宽恕了他那么多,却连句谢谢都没得到。
“所以你有什么什么问题?”穆勒挥挥手示意青年坐下。
“我想找一个孩子。”
微调...
“他的长相?”
“五六岁左右的一个男孩子,棕发蓝眼,大概...”
青年站起身指了指自己的腰带。
“大概到这里这么高。”
“你们是什么关系?”穆勒随口问了一句。
“朋友而已。”
“仅仅是朋友的话可不会跑为了另一个人跑那么远的路。”
“您怎么知道我从很远的地方赶来的?”
金发青年好奇地问道。
“你腰带上的徽记。”
穆勒伸手指了指青年的腰带。
“这附近几座城市的徽记我记得一清二楚。”
“看来以后我得注意下。”
金发青年理了理有点褶皱的衣服再次坐下。
“你从哪个城镇来的?”穆勒问道。
“哲拉希尔,镇长先生。”
听到这回答,穆勒实在是不怎么心安,更别提高兴了。
为什么呢?
是个居住在这片大陆上的人都知道,哲拉希尔是勇者的聚集地。而勇者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招引怪物。
眼前的青年也是从那个怪物窝里出来的,不可能不是勇者。
“那么你是位勇者?”
“勉勉强强。”青年点点头。
“好,我帮你找他...找完就赶紧离开这里...你知道,你们勇者不能保证都每个人毫发无损。”
穆勒说罢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不算太厚的名册。
“那个男孩子叫什么?”
青年想了想,
“杰瑞,这是他告诉我的名字。”
“嗯...”穆勒一页页地翻找着,但结果不尽人意。
他皱了皱眉,又粗略地浏览了两遍。
“我没找到你说的杰瑞....”
“这里不是瑞拉城么?”
青年看起来有点激动。
“瑞拉城?...不再是了,几年前就是利墨瑞克了。”
“我在哪里能找到情报售卖人?”
青年焦急地问道。
穆勒摇了摇头,他没有什么办法能解决眼前金发青年勇者的焦躁。
“无可奉告。”这是他最后给出的答案。
“...”金发青年没有回应什么。
他的脸色时而阴沉,震怒,时而苍白无比。
看到他这副样子,穆勒不由自主地把桌子往后挪了挪,
生怕他突然发疯。
幸运的是,金发青年站了起来。
“再见”他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外走去。
“又一个连句感谢都没有的...”穆勒这样想着,青年又停下了他的步伐。
他转过身,从口袋里拿出了什么东西。
“他该不是会读心吧?”穆勒暗叫不好。
勇者发起怒来拆他的屋子简直易如反掌。
“碰!”青年走到桌子前,把手里的东西拍在了台面上——五枚银币。
“谢谢您的耐心帮忙,镇长先生。”
说完这句话,他扬长而去。
up
第二章 邂逅
我压抑着满心的担忧,走出镇长长屋。
如果在名册上没有这个人的话,那就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真的是我找错了,要么就是...
可怜的杰瑞已经被那些恶魔盯上了。
就像我之前说的一样。
想让一个孩子不留一丝痕迹地消失,
那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不禁一拳擂在面前废弃多时的砖墙上。
“咔...咔”墙都被我打出了几道深深的裂缝。
“请...请问您是向导先生么?”
我转身看向来人——一个满脸怯弱的农夫
可能是被我在墙上打出的那一记重拳吓到了吧。
“没错。”我松开紧握着的拳头,面向他。
“您...能帮我们一个忙么?”他见我松开拳头,语气也平淡了不少。
“您知道...不久以前血月刚刚过去,所以我希望您能...”
他停顿了,似乎犹豫着,可能是怕被我干脆的拒绝吧
“继续讲,我在听。”我示意他可以继续。
“我希望您能帮我们主持一场安息仪式,让我们死去的同胞入土为安;
而不是变为不死生物和幽灵这类该死的怪物。”
“好。”
“这么说您答应了?”他连连鞠躬。
“仪式要在午夜开始,您最好找个旅馆...或者,找个人家住下。”
“宿营还是河岸最好呢。”
为了不再回去遇上那群暴民,我来到了小镇边界的河畔。
如果再遇上他们一次...我不觉得还能像之前一样冷静。
“木材...木头...木墙...”
我清点了需要建一座小木屋需要的建材。
不相信能装下这么多的东西?这很简单,这个口袋不是一般的口袋。
它是连接着四次远的百宝袋哦。
好了不开玩笑了,其实这就是一个空间袋,能够装下很多东西而已。
“您为什么会在这里?”一阵沙石声响起。
绿发绿眼的少女走了过来。
看到她,我从口袋里拿出之前她落下的水壶。“这个,还给你。”
她沉默地接了过去,眼睛不住地打量着我。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么?”我试着问了一句。
“依然,你呢?”“盖德。”
她的脸上有那么一瞬是混乱的,可能是好几种表情冲突在了一起。
“盖德你这是在建房子?”
“嗯...差不多。”
“在这种季节,这么冷清的河边裹着薄被过夜?”
她真是和丽莎一般热心肠,只不过后者是在付钱的基础上。
“差不多就是这样...”我点点头。
“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过夜?”
“这里是个好位置,不但视野很好;”
我踩了踩松动的沙石,“而且一有东西接近,它们就会提醒我。”
“可是...睡在木板上,背会很痛的吧?”
“这也是没办法啊...”我无奈地点点头。
“来我家吧。”
“什么?”
我实在是难以相信,依然她居然能用这么平淡的语气说出这种话...
“依然你刚才说什么?...”
“不介意的话来我家吧。”
“什...”我不确定自己的听力是不是有问题...
她真的又说了一遍,而且还是那么平淡无奇的语气,就像“理所应当”的一样。
“不可以么?”她问到。
这个提议吓到我了。
真的吓到我了......
“这个...不太好吧。”
“我相信盖德不是那种人的,对么?”
依然放松地笑了笑,“盖德是不可能对我做那种事情的。”
“啊...是啊。”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
“真的没问题么?”“知道了就快点跟上吧。”
依然说着,小心翼翼地走向大路的方向。
为了这种事情特意来找我么...她真好呢。
不不...只是一个巧合罢了,自作多情是我的老毛病了。
应该只是个巧合吧。
“谢谢你...依然。”“这没什么的,盖德。”
我们并肩走了起来。
“就是这里了。”依然停了下来。
时隔五年,故乡也没有太大的变化,真是让人欣慰。
我环顾着四周那开满野花的街道,它们也都还是我最熟悉的样子。
“别发呆了,盖德。”依然抬起头看了看太阳。
只能从云层之间勉强地辨别到它的形状。
“再不进来的话,太阳要落山了。”
“嗯。”我这才把目光移到了眼前的小房子上。
这栋小屋已经不新了,凭外表来看,至少被使用过二十年了。
“真不好意思啊,这里很简陋。”
“收留了我就不胜感激了。”
我跟着她推开了那扇同样不算新的实心红木门。
家具也是差不多的样子,没怎么换过,但都很干净。
地板锃亮地掩盖了磨损的痕迹。
应该都是归功于她每一天勤劳的打扫吧。
“厕所和淋浴厅在这边,蜡烛我放在了这里...随便用我的东西吧,也不必客气什么的。”
“嗯...”我只觉得这里的一切都给我一种温暖的感觉。
温暖的我快要忘记了自己那该死的过去。
如果我是安德鲁...我应该早就...像他一样从这毫无意义的永生中解脱了吧。
“我先睡一会儿了,晚安。”依然整个人躺到了床上。
我也找了个地方盘腿坐下,准备就这么休息到午夜再说。
“真是没防备啊...”我看了看她的睡脸
随手降下百叶窗,挡住外面的仅剩的一点光明。
“晚安...。”
这几天就像往常一样——除开几天前那场血月的话。
镇民们正忙着为牺牲的士兵们下葬,
再采下一朵朵紫色的迷迭香盖在他们的尸体上。
天色越来越暗了,他们都明白,得快一点做完这些手头的事情。
午夜刚过不久,积蓄了一个下午的暴雨释放了。
树枝在狂风和雨点中折断,木头小屋的屋顶吱嘎作响。
百叶窗砰砰地打在玻璃上;混合着窗外那阵阵雷雨交加的夜晚,
奏出一首吵闹而又独具魅力的大自然交响曲。
唯一不好的是——我就是被这“交响曲”吵醒的。
“刷”我的第一反应是站起来拉上了那烦人的百叶窗。
雨暂时小了一点,
小的我能听到依然她均匀的呼吸声。
我正想着要点起几支蜡烛。
“砰砰”门响了。
“啊,是你啊。”我打开门,看到来人就是之前拜托我主持仪式的那位农民。
“呵啊...呵...”他在雨中喘着粗气,浑身都在发抖。
“这个,给您。”他从背后的包袱里掏出一件无袖黑长袍。
“谢谢。”我没有费什么时间就穿了上去。
“准备好了么?向导先生?”
“没问题,带路吧。”“好。”
他说着走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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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老农夫一起走了一会儿。
说实话我有点怀疑,这么大的雨真的还能举行安息仪式么?
“雨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没问题的。”
我就这么继续跟着他。
终于,我看到了一群和我一样的人——他们也都穿着这种黑色长袍。
他们在无数个刚刚下葬的墓穴旁嚎哭,毫无遮掩地发泄着自己的悲伤。
应该是死者们的家属吧。
“你这怪物在这里做什么?”连我丈夫的尸体都不放过么?!”
一个年轻妇人——就是之前那个推了我一把的妇人,挥舞着一把掘土用的铁锹,试图将我逼退。
“冷静!向导先生是我请来的牧师!”
老人看起来还是有一点威望的,他这一句让那个妇人放下了铲子。
“让我看看他有什么能耐。”年轻妇人满脸的不屑一顾。
其他人见事态没有什么发展,都移开了视线。
“...”我看向天空,雷雨交加的天气是极其不适合下葬与进行安息仪式的。
夜晚突然像是活过来了一般,成千上万只乌鸦唱起了他们凄厉的哀歌,
这一晚,他们的哀歌是如此的响亮,简直让人觉得整个世界的生命都死去了。
当这些鸟儿唱着它们不知有意无意的合唱时,地平线上最后的一缕光芒也被遮盖了。
“啊!啊啊啊!”
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了一阵阵尖叫声。
“你这...”我差点爆了粗口。
要不是这蠢妇人,镇民至少还能有更多的时间来钉上棺材。
现在好了,他们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变成了饥饿的食人机器。
他们现在能做什么呢?
能做的只有转身就跑,越快越好。
我已经不想多说什么了,有时间谴责那该死的女人还不如去保护镇民。
我挥起秘银长剑一剑刺进离我最近的那个僵尸,扎穿了它的左眼。
它的双手挥舞着想从我的剑锋上挣脱,
但现在可没时间干耗着。
我用长剑在丧尸的脑子里搅了一圈,利落地将它拔了出来,
剩余的僵尸还没有聚集,这是消灭他们的好机会。
我周旋在他们攻击的间隙中,在它们反应过来之前削下它们的头颅。
最先倒下的是四五个,随后是半数,到了最后,二十多个僵尸都倒在了地上。
雨还在下着。
“等等...那个女人在干什么?”
我注意到了之前那个又呵斥了我一次的女人,她正搂着什么东西...
走了过去察看了一下,我发现已经晚了。
被她死死搂在怀里的是一具男性僵尸,应该就是她的丈夫。
只是复活的僵尸没有感情,他们有的只有饥饿,
无止境的饥饿,吃再多的人也不会饱。
“啊....”僵尸从喉咙里发出一阵满足的声响,
贪婪地吞吃着那个妇人——他曾经的妻子那尚还鲜嫩的肉体。
我现在唯一能帮他们的....就是让他们死在一起。
“永别。”
我将长剑刺进了它的头颅。
最后一只僵尸的哀叫声停止了。
镇民们都折了回来,认领自己家属残缺不全的尸体。
他们这回是真的安息了?
至少不会再起来吃人了。
四周静的只有挖坑和将尸体抬进棺材的声音。
我想这里是没有我什么事情了,便收起长剑准备离开。
“你这怪物还想走到哪里去啊!”沉闷的镇民间突然爆出这样的一句话。
“对,一定是这个怪物!我们的亲人才会变成这样!”
又有一个人喊了一句。
“都是这怪物的错!”“血肉之墙去死!”
这几句话一出,原本还很理智的镇民们也纷纷加入了暴民的行列。
“用他的死给我们的亲人一个说法!”
“烧死这魔鬼!是他夺走了我们亲人的安息!”
“烧死他!”
这些话是越来越短,到最后已经如同一个口号一般整齐。
在场的也就仅剩下那么几个人站在暴民的队伍外。
“去死!”
一个暴民抄起铁铲冲着我的头拍了过来。
“锵!”这种攻击对我没有效果,确切来说,根本打不到我的身体。
所以我站在原地,连躲都不躲。
“都疯了么?”之前那位请求我进行仪式的老人站了出来。
“要是向导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勇者,你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别多管闲事儿,奥兰。”几个暴民说道。
“您不必为我开脱,他们的亲人变成这样与我也并不是全无关系。”
我这么说,是因为我不希望这位善良的老人因为我被牵连进来。
“呵,这怪物承认了!他有罪!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烧死他了!”
暴民们用一根铁链绑住了我。
假如我真的使出全力,挣断铁链也并非难事。
但如果我的死能让他们冷静下来,从亲人逝世的悲伤,走出来的话...
那么我死一次也无所谓。
反正对我自己来说生与死真的很不值钱。
我闭上了眼睛,等着他们把我抬到火刑架上。
嘶!
“?”我听到了什么东西被切开的声音,这迫使我不得不睁开了眼睛。
“啧...”我心中一阵恶寒闪过。
刚才还叫嚣着要烧死我的暴民们现在无一不倒在了血泊中。
他们不是喉咙被割断,头身分家;
就是让人从背后一击贯穿了心脏。
从他们的表情来看,应该是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杀死了。
“咻咻”两阵闪光割断了我身上的铁链。
黑影散开了那幽灵一般的伪装,背对着我。
绿色的头发...是依然么?
不对...这家伙的气息才不是依然。
“你这种东西附在这女孩儿做什么?她没有什么能给你的!”
“哦呀?”那个身体可以被称为“依然”的东西转过身,
用她那双骇人的血红色双眸注视着我。
“这就是你对救命恩人的态度么?”
我不屑地啐了一口唾沫。
“呸,只有像你们梦境诸神这样的蠢货才会把普罗维登斯带入生死的概念。”
那东西没有回答什么,只是笑了笑。
我上前两步,一把抓起了她的衣领。
“从这女孩儿的身体里滚出去,不然我绝不会让你好过。”
“呦,高贵的普罗维登斯,你是要杀了我么?”
这疯女人笑的更欢了。
“那就来杀我啊,这是你女孩儿的身体,她活不活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为了给这疯女人施加更多的压力,我拔出了腰间的秘银长剑。
“你觉得我会不愿意牺牲一个初次见面的女孩儿来干掉你这种祸害么?”
“初次见面?哈...哈哈哈,她的心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什么...”我暗自感觉有点奇怪...。
我曾无数次在风的呢喃声中,在雨柔曼的轻抚中,
听到有一个声音轻轻地唤着我的名字。
我记不清那个声音的详细的轮廓,
但我明白,那个声音带着多么热切的心情在呼唤着我。
而它这么做只是为了一点。
——想让我回到它主人的身边。
“告诉我,你从她心里读到了什么!”
我收回剑,任由那家伙走了过来,一直走到了我的耳畔。
“她说....”
“呲!”腹部传来一股不妙的痛觉,
真是失策啊...我居然会因为这种事情乱了阵脚。
眼前一红,我倒在了地上。
时间是新一天的清晨。
睁开眼睛,我看向陌生的天花板。
这里不是依然的家。
“沽...”残存的疼痛感从我的腹部传来。
不予置理,我仰起上半身确认了目前的情况。
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整齐清洁的卧室。
一尘不染的木质地板上还放着一张三人用的木桌。
幸好这不是在重生点。
我扶着床边缓缓起身,走到窗边
极目远眺,窗外的向日葵沐浴在鲜明的晨光中。
完全放晴的天空显得昨天的雨如同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里是...?”
我坐回床沿,回忆起自己昨晚的遭遇。
应该是有人把我抬回了这里,还细心地为我包扎了伤口。
其实我从来不需要治疗。
——时间将会治愈一切伤痛,句话有还是很有道理的。
不论勇者,还是我们这些本来就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伤口的愈合都比平常人快得多。
“咔哒”门把手转了一下,有人走进来了。
“早上好,依然。”
“已经中午了,盖德。”
她说着放下手上的水罐,仔细察看了我的伤势。
“唔...,血止住了,只是...”
“这段时间是你把我抬到这里来的么?”
我明白她想问什么,横插一句终止了有关我伤势的话题。
“嗯,是我把你抬回来的。”
“谢谢。”
我终于能发自内心地笑一次了。
不是为了迎合其他人,更不是为了道歉而赔上的笑。
而是对眼前女孩儿衷心的感谢。
也是亏了她及时的伤口处理,不然我可能已经回到重生点了。
“镇民们呢?”我抛出了这个疑问,
“一位老人带来了救护队,他们应该也没事的。”依然回答道。
很好,看来她是记不起那东西附在她身上时的所作所为了
“我想再睡一会儿...”我平躺在了床上。
“不打扰了。”依然说完了这句便走出房门,临走前也没有忘记再替我关上。
—————故事分割线————————————
凭着从窗口斜射进来的阳光,我能推测到。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傍晚
屋子里没有依然的身影,连字条都没有,但她留下了一些汤粥。
虽说我是完全不需要进食,喝水
但毕竟这可是她亲手做的,怎么能浪费掉呢?
吃完了这些食物,黄昏更深沉了。
我撕下腹部已经完全失去作用的绷带,
穿上那件什么时候都一样土气的绿长袖衫。
其实我只是懒得搭配颜色而已,有这个时间我更多的是写各种解析。
去外面找找她吧,告别的时候....也差不多该到了。
这么想着,我拧开了门把手。
出了这间卧室,我来到了这栋房屋的起居室。
一股浓郁的书香扑面而来,朴实的书柜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
一张三人用的沙发,前面摆着一张同样是三人用的茶几。
这屋子的主人应该和我一样,是个喜欢看书的人。
“唰...”我在沙发的皮质面上摸了一把。
很干净,一尘不染。
“这触感总觉得有点熟悉呢...”
我走向正门的玄关打开了大门。
“依然?”我出门就看到了她的身影
和昨天不同的是,她用黑色的缎带将头发分成了两束。
“......”我看向她面前。
那是两堆微微高出地面的土丘,仔细一看,还有两个残破的木牌插在上面。
一朵向日葵被她用双手小心翼翼地放在其中的一堆沙土上。
这里...难道是...墓地?
“盖德...”
她转过身看着我,微风吹起了她绿色的,束成两扎的长发;
纯黑色的缎带也一起在风中飞舞着,映在倾斜下来的夕暮中。
“这是我给他的坟墓。”“他是?”
“我一直在等的人。”她说着闭上了眼睛。
“五年前...都是因为我,才让他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我的身边。”
“我也明白,这都是我没能及时察觉的错,都是怪我。”
她顿了顿...费力地压下抽泣的声音,
“可是...可是我...我还是希望他能回来...”
她这回是彻底哽住了,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给她递上平时我自己根本不用的手帕。
“你和他第一次见面是在你等他的地方么?”
为了稳定她的情绪,我把话题带离了讨论生死的范畴。
“嗯...他送了我这条黑色的缎带,还夸奖了我的身手...那个时候真的很开心。”
“后来呢?”
“后来么...”依然睁开了眼睛,两行泪水顺着她那白皙的脸滚了下来。
“我一直都在小镇外面等着...希望他能回来...哪怕是奇迹也好。”
她低下了头。“可是...我想这已经不可能了吧。”
她说着用那还带着泪水的脸苦笑了一下。
“没有他的话,一切都索然无味。”
时停时起的秋风让我更清晰地感受到了少女那深切的悲痛。
即使五年了,也走不出来么...
何止五年...这种痛苦...即使二十年,一百年也是走不出来的啊。
“真是不好意思呢...说了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就像在吐露自己的不幸一样呢。”
她自嘲地笑了。
“真要说起来的话,比我不幸的人多的多啊。”
“......”说些什么呢?我不知道。
等等...她好像说过,这个人...和我很像?
“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依然说完这句话,飞一般地跑着离开了现场。
我隐隐约约地听到她越来越不能压抑的哭声,
一串串泪水迎着夜色降临前最后的辉光,洒在她跑过的地方。
已经完全忽视了我的存在吧...
我走向那伫立在地上的粗糙墓碑,在它前面蹲了下去。
那上面刻着一个名字。
“......”我捡起那已经失去水分的向日葵,花瓣上还沾染着她手上的香气。
“这样啊...像依然你这么聪明的话...应该早就发现了吧。”
“这个名叫guide的人...就是...我啊。”
第三章 星璇
我从自己过去的坟墓前站了起来。
那里面埋葬的,是那个如同安德鲁一般善良的我。
说是善良,不如是说是软弱无能。
“摩罗大叔,我来看你了。”
我对着那个人的坟墓深深地鞠了一躬。
虽然我违背了他的意愿,自己学会了无数战斗技巧,双手更是沾满鲜血。
平民也好,怪物也好,只要该死,我都毫不留情。
至少,自从摩罗大叔之后,我的生命中再也没有失去任何人。
当然...不爱我的人还是不爱我
夜逐渐深了。
从这片山崖上一眼望去,我的故乡一片平和;
群星绘织的银光与村民们点起的灯火交相辉映,组成了一幅绝妙的夜景。
但我记起来唯一的毛毯还摆在依然的家里
所以今晚得睡在大自然的摇篮中了。
“咯...这土好硬。”
我直接躺了下来,望着星空,却一丝睡意都没有。
其实睡觉这个习惯也只是我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人类”而养成的习惯。
一颗银色的流星在我头顶的夜空中拖拽着它的长尾一闪而过。
夜风的吹拂让我感受到了几丝清爽的凉意,
这个大陆已经快要步入正式的秋天了。
“流星会实现愿望么?”
我记起摩罗大叔对我说的话
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很小的孩子。
摩罗大叔告诉我,当流星划过的那一刻,闭上眼睛;
在心中默默地对她说出自己的愿望,她就会帮你实现。
于是我许愿了,不论多少次流星划过,我许下的愿望都是一样的。
“我希望在我有限的生命中绝不会失去任何重要的人。”
这是我每一次许下的相同的愿望。
结果嘛...已经在那里摆着了。
“为什么和我开这种不可能成真的玩笑啊...”
我躺在他的坟墓旁边说出了这句话。
不知道在远在那个世界的摩罗大叔能不能听到啊...
我这么想着,合上了眼睛。
————分割线———————————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
我走下这片山崖回到镇子里。
几个镇民漫步在小镇的大路上,看见我,他们还是转身就跑。
看来那件事情已经传开了...
但也无关紧要,他们应该都认为那些暴民是我杀的,不可能将依然和杀人联系在一起。
我想去和依然告个别,然后就启程去找杰瑞。
但不巧的是我不知道怎么去找她。
问路更是不太可能...
“老头!把你的手杖给我!”
又是烦人的暴民,。最近暴民真是够目中无人的。
我拔出腰间的秘银长剑冲向这噪声的声源。
几个暴民围住了一个老人。
“你这流浪汉装什么富人啊?用拐杖?真把自己当人看啊。”
一个暴民说道。
“一定是这流浪汉偷来的。”
另一个暴民一边说着,一边奸笑着靠近老人。
“反正都是偷来的,不如交给我们怎么样?到时候分赃三七分成,你三我们七。”
老人没有回答,自顾自细心擦拭着那把精美的手杖。
“嘿,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暴民威胁到。
“但是你似乎用不着手杖吧。”
我将秘银长剑在石砖地上划了半圈,刻下一道深沟。
“所以,用不用帮你砍下一只脚,一条腿,或者一起砍掉让你加入残疾人的行列?”
几个暴民都被吓得愣住了,大气不敢出一口;
见我半天没有下一步的行动,他们撒腿就跑。
“您还好么?”我问了问老人。
他站起身来看着我,我也认出了他。
他就是那位之前为我开脱的老人。
棕色的旅行斗篷,满头苍老的银发配上深邃的蓝色眼眸。
这是他给我的第一印象。
“谢谢您之前替我说话,可否让我记住您的名玮?”
“这没必要。”老人摇了摇头。
“我只不过是一个随风漂泊的流浪者罢了,向导你不必记住我。”
“但您可不是什么流浪者。”我指了指他的手杖。
“这怎么讲?”
“虽然用木头包裹住了,但我可是看的出来的。”
那里面的东西是什么我就不说了。
“这就是你的误会了,这东西并不属于我。”老人笑了笑。
“您朋友的么?”“是啊。”
那么我应该是误会了。
“那些受伤的镇民们怎么样了?”
老人皱了皱眉,“不怎么好,但他们或许也该死。”
听起来他应该不知道是依然身体里的那东西伤害了镇民们
随着这个想法,我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这个送给你。”老人从自己棕色的斗篷中取出一封地图。
“啊,谢谢您,帮了大忙了。”
我说着接过他手中的地图,挥挥手和他告别。
——————分割线——————
沿着地图上的路,我回到了小镇边界的河畔。
但她不在这里。
那么,就只剩下两个地方了,依然她的家和;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这个时间她应该还是在家里的。”
我一边想着该怎么面对她,一边跟着脑海中记下的路线前进。
这段路没有多长,以至于当我发觉时已经站在了她家的门口
百叶窗是拉上的...在休息么?
但这回我不得不冒昧一次了。
“砰砰。”我轻轻地敲了敲门,没人应答。
“砰,砰。”用在手上的力度加大了几分,但还是没人应答。
不在家么?不可能的啊。
带着有点急切的心情,我尝试着拧动门把手
“咔嗒。”意料之外,门就这么开了。
“......”少女低着头,缩在床头正对着的墙角。
和衣服以及一整张床一样凌乱不堪的长发,两条黑色的缎带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恐怕在跑走的时候被甩掉了吧。
“呜...”断断续续的抽泣声是她精疲力竭的写照。
我该怎么办呢?
某人曾经告诉我一个当一个女孩子陷入这种境地时,
一个深情的拥抱赛过一切安慰。
拥抱之后,顺理成章的接吻...然后...
我才不去想这种事情。
即使我真的有这种想法也不可能有胆子去做,毕竟我是个连心意都不敢表达的傻瓜啊。
那怎么办?就这么进来,再这么出去?驳回。
用什么办法也好,我都不能就这样丢下依然她一个人而不去理会她。
“......”想到这里,我拉开了百叶窗。
到了秋天却也一样刺眼的阳光在一瞬间充溢满了这原本黑暗的小屋
我对着面前的少女伸出了手。
“跟我走吧。”
这是我现在脑海中唯一能想到的一句话。
“唉...”绿发少女抬起她那本来毫无神采的眼睛看着我,
哭肿了的双眼,形同枯槁的神色是她彻夜未眠的证据。
有那么几秒钟,我只是伸着手,注视着她那静美的面庞。
也有那么几秒钟,她只是注视着向她伸出手的我。
“嗯。”她忽然笑了,笑的是那么愉快。
她伸出自己那白嫩的手,缓缓地握住了我那只沾满鲜血的手。
“好啊。”
依然她微微地笑着,不再同我说什么话
但我觉得,仅仅是这样,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我想要抱着她,告诉她我现在有多么欣慰。
但心中的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只流露出来这一句话...
“用我背你么?依然?”
“麻烦盖德了...”
“嗯...”
这就是我笨拙的真情表露。
我的心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暖的多。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那个我怎么写下了无数本解析,却也解释不了的词汇。
那个词汇也只有一个字
“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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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是能够自由抽调的所有人?”
格里菲兹放下手中的鹅毛笔,接过金发少女递来的名单。
几天前那有些暧昧的光景还残存在他心里。
“嗯。”莉特也还没有忘记,红着脸点了点头。
仅仅是差一点碰上双手,她就已经羞得面红耳赤了。
“啧...”格里菲兹不由得咋了咋舌。
这场任务要是没有大法师来助阵的话,效率会降低很多。
现在他可等不起太久了。
“一位可供调遣的大法师也没有么?”
“也不是没有...圣光大人。”
莉特欲言又止。
“不论是谁,能用就行。”格里菲兹强调了一遍。
“那还真有可用的呢。”莉特说道。
“谁?”“芙萝伦丝.林奇。”
格里菲兹挑了挑他那修长的眉毛,权衡着利弊,
没有一会儿,他显然已经得出了结果。
“吱吱...”他用很快的速度写好了一封信,又在信上盖上了圣光之徽。
“立刻让她去参与这次行动,我不信有人敢违抗圣光。”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脸色严肃了几分。
“让我去吧。”一直没有发话的莱曼站了起来。
“好。”格里菲兹挥挥手,算是批准了莱曼的自告奋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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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瑞是林奇家族最小的少爷。
他有一个在自己出生之前就夭折的哥哥,还有一个去世没多久的姐姐。
他的父亲恩斯特对他一直是不冷不热。
所以,就只剩下了这个整天把使唤他当做理所应当的姐姐。
虽然总是被使唤,但他并不讨厌这样。
因为他心里明白,真正爱护,关心着他的,就只有这个紫色头发的姐姐。
“艾德瑞,帮我洗碗,我要去拿新订做的魔杖。”
他就这么服服帖帖地被使唤了。
“嗯...”没多久,他做完了自己姐姐叮嘱的事情。
“碰碰。”大门传来一阵响声
“来了,您是?”
艾德瑞看着眼前的棕发青年,认出来了这人就是圣光的使者——莱曼。
“下午好,孩子,你是艾德瑞.林奇少爷么?”
“没错,是我。”
“那就对了。”棕发青年说着将手上的信递给了他。
“把这封信交给你姐姐,谢谢。”
使者莱曼彬彬有礼地鞠了个小躬,转身离开了。
“又是给姐姐的!”艾德瑞脸上满是不甘。
即使他的容貌不错,身世更是没得挑,但就是没有人注意他。
这仅仅是因为,他是个“烂好人。”
“烂好人活的最短,和烂好人扯上关系活的更短。。”这是他父亲告诉他的话。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拆开了信封。
“这是...一个绝密任务?”
再次确认了一遍,这的确是一个任务的邀请书。
抱歉各位...我受了个不小的心灵打击...怎么说呢?
这事儿就像是在大街上你被一个陌生人往你的嘴里塞了坨翔,塞完了他转身就跑了,你抓不到他,也没法和他计较。
于是就我只能日了狗一般的默默忍了,然后再把嘴洗干净该干什么干什么。
而且这事太窝囊,也太羞耻不能和别人说,说了也只会被笑话,于是我只好试着平复心情了...
在这里抱歉我让大家看到这种言论...我会尽力保持更新,但数量可能会下降...也请原谅。
大致是要求姐姐立刻前往哲拉希尔外围的出入口,
除此以外就没有强调什么要求。
“太好了!”艾德瑞抄起那把没有枪尖的长枪(如果还能被称为长枪的话),
还有父亲送给他的十字符护盾,摩拳擦掌地开始打点行装。
“我一定要证明,即使是烂好人,也能解决问题!”
虽然他有这一头的雄心壮志,
却只可惜用错了地方,烂好人永远都和弱者是划上等号的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于是为了不咬人,兔子拔掉了自己的牙齿。
说来真是个有点滑稽的故事,但这真的发生了...
而且还发生在了一个勇者的身上。
确认了出远门应该带着的行李,艾德瑞将信揉成一团丢进了废纸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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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万事俱备了啊。”
格里菲兹赞许地看着自己的女孩儿——莉特。
“要不要...我也去?”少女谨慎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你会亲眼看着你梦魇的终结,但还不是现在。”
“所以?我用不跟着么?...”
“对的。”他说着不由得回想起自己和这女孩儿初遇时的情形。
——他从那座黑暗的贫民窟中救出了她。
为什么救的是她呢?
没记错的话,自己当时是看上了她那对可爱的猫朵
但现在呢?他也不知道还因为什么,自己这么执着地保护着她
是爱么?或许吧。
“碰碰!”敲门声容不得他静下来去回忆过去,
他自己也不允许自己把时间浪费掉。
“这回你可欠我个大人情债了,伙计,我本来都是快结婚的人了。”
军火商“抱怨”道。
“就算我不叫你,你也会自己去的吧。”
“......”马库斯没想到自己的想法就这么轻易地让他猜中了。
“可不是嘛,毕竟那是我兄弟。”
“你和丽莎的婚礼打算什么时候开办?”格里菲兹问道。
“等这次行动完成之后吧,回重生点不算。”
说完这句话,马库斯很明显又有了新的疑问。
“伴郎我觉得盖德最好,伴娘能不能借你的女孩儿用用?”
听到这句,格里菲兹转头看向莉特。
——后者的脸已经红的如同落日的晚霞。
“可...可以。”莉特羞得几乎是蠕动着嘴唇挤出这两个字。
“对了,这个给你们。”马库斯说着拿出三张请柬。
“替我也向莱曼问好,走了。”马库斯说罢离开了办公厅。
由于马库斯刚才的那句话,两人又回复到了尴尬无比的境地。
莉特脸上的红晕让她平时那股寒冷的冰山气息荡然无存,
也许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来打破两人之间最后一重隔阂。
格里菲兹这么想着,一点一点地向着金发少女移动。
但不巧的是,莱曼像是天意般在这要紧的关头回来了。
“圣光大人,我有没有收到...”
刚进门的莱曼看得出来两个人看着他的的眼神都不对。
但他确定自己什么也没干
“怎么了?...”他被这么盯着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莱曼...我想我们是时候商量一下了。”
格里菲兹先开口了。
“您说?”
“我们分开办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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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拉希尔建立在一座四季常青的大峡谷中。
即使是在这片大陆其他的土地上,既恼人又燥热的夏天也从未存在过,
凉爽的春天过去就是怡人的秋天,再然后就是冬天。
鸟儿叽叽喳喳地在树梢上鸣叫着,松鼠在丛林间飞荡,引得树枝沙沙作响。
男人坐在老树桩上,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
再向下的地方被一张铁质的面罩紧紧扣住。
他握着一把秘银匕首,将一根根粗糙的木头削作致命的尖桩。
突然,他的头微微一偏,
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脖子打在他身旁的草地上。
他起身看向射出子弹的人。
一个银发的男人,充满自信的绿眼睛,皮肤却是浅浅的灰黑色。
“你就这么问候老朋友么?马库斯?”
“别激动,安德烈斯老兄。”军火商说着捡起那枚还在冒烟的子弹,
“我就是看看和平有没有让你退步。”
“那看来我还是退步了。”名叫安德烈斯的黑发男人回答道,
“你都到了你的射程内了我居然还没发现你,我还是退步了。”
“至少伙计你还能轻松的闪开子弹,这就很好了;哦,对了。”
马库斯从空间包里掏出一封请柬,
“伙计你这是要结婚了?和护士丽莎?”
“可不是嘛,安德烈斯老兄,你才知道啊。”
马库斯顿了顿说道,
“丽莎可是个好女人,不论什么事儿都能做的很好,只是...”
“只是怎么了?”
“唉...”马库斯长舒一口气,坐在了一旁的老树桩上。
“你说说吧,老朋友,再这么下去我早晚得当父亲,当了父亲还怎么上战场啊...”
“那这是件好事儿了。”安德烈斯打断了马库斯的絮絮叨叨
“这不正好是个休息的机会么,伙计;每一个男人最后的归宿都是一个温暖的家。”
安德烈斯又补充了一句
“当然,我是说还活着的话。”
“但是我还这么年轻...”
“你什么时候会老?我们勇者会变老么?不会。”
“好了。”见自己说不过安德烈斯,马库斯急忙岔开话题,
“现在就只有你来了么?”
“应该...”安德烈斯的话说了一半突然卡住了。
“看来不是了,又有两个人来了。”
“直觉很敏锐啊。”红发蓝眼的青年从树干上跳了下来。
虬结的肌肉塑造了一副完美的倒三角身型,
鲜活的白皮肤与一件短袖薄衫配上几块轻便的铁甲,显露着一股青年的锐气。
“麦克.唐纳德?”马库斯核实了眼前这人的名字。
“正是。”“那还有谁没到?”
“这里这里。”一个金发的少年忙不迭跑了过来。
土里土气的衣着,绿藻一样蓬乱的头发。
“林奇家族的小少爷艾德瑞?...”
马库斯看到他的挂坠,不由得在心里埋怨了格里菲兹几句,
带着这个拖后腿的烂好人任务绝不会容易...
“人都到齐了?各位准备出发。”
“我们怎么去?用魔镜瞬移么?”艾德瑞问道。
“不,我们乘马车去。”
“所以我战神麦克居然要去坐马车么...”红发男人不由得吐露了自己的不满。
“这是命令。”
“总之我们准备好了。”安德烈斯打断了两人可能会发展为争吵的话题。
他也知道麦克是出了名的讨厌被喝令的,
谁叫以前他是某个部落的酋长。
“好,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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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坐在依然的床上,听着浴室从浴室传来的水声
等待其实一向是我不怎么喜欢的事情。
所以没一会儿,我就在屋里来回地踱起了步
只是她的家不怎么大,仅有十步不到的地方可以自由行走。
就这么来回地走了会儿,我在书架旁坐了下来;
书架上最显眼的,是我写的那几本解析。
似乎也是整个书架上最有分量的呢
只不过说起来还是有点过意不去,我唯一能稍微夸耀下的资本,
目前就只有这几本解析......
就在我正伸手去拿那几本解析的时候,水声停了
我下意识地缩回手,看向背后。
刚出浴的少女正用着一把木梳梳理着她那一头绿色的长发。
说是刚出浴也不对,衣服早已穿好,而且头发上也没有湿漉漉的水珠。
“依然,你真的想好要和我离开这里了?”我问道。
“是啊,怎么了?...”
“其实....”我有些惭愧地偏过头,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那么颓废,结果随口就说出来了那样的话...”
“但我相信盖德。”她满脸不克置否的认真。
“我的直觉往往都很准呢...但这一次居然出了意外。”
“说来听听?”
“有那么几秒,我把盖德看成了我一直在等的那个人,可偏偏不是呢...”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
“神情,语气,个性,根本不可能是一个人的;而且盖德这么自信,冷静,还很强,这些一点也不像他啊。”
“没记错的话,你说过他很像我?”
“嗯...”她点了点头。
“应该只是某些地方相似吧,比如外貌...”
她的语气中满溢着寂寞的心情。
“所以,我相信,盖德是上天送给我来替代他的吧。”
真想告诉她我们就是同一个人...
但我有什么资格去握住她的手,我早就不是以前的我了。
“对不起,又说了一堆不明所以的话呢...”
她懊悔似的低下了头。
“我们该走了。”我只能装作一句也听不懂的样子,说着这些漂亮话。
“咔哒”我先拧开门把手走了出去。
一只信鸽不偏不倚地在我头顶上盘旋着,
看到这个动作,我立即会意,让它停在了我的左臂上。
装在脚环中的是一张便签。
“看起来不用孤军奋战了。”
我在便签的背面写下一些感谢的客套话,就放回了信鸽的脚环中。
“扑愣愣...”一阵翅膀拍击的声音,它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
“走了,依然。”